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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妮船

夏日长(一发完)

    

  七月份的天儿,热的人连呼吸都困难,电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,怎么也吹不走身上的黏腻感。


  热,很热。张云雷抹了把流到下巴颏的汗,抱着半拉冰镇西瓜走到房门口喊了一嗓子:“为什么不给我装空调!”


  舀了勺西瓜送到嘴里,甜甜凉凉的,冰的口腔粘膜也跟着麻木起来。


  “你明年就考大学走了,你那屋就放杂物了装什么空调!”老妈的声音穿破墙壁冲到耳膜里,张云雷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

  吐了口西瓜籽,听到了这个问也白问的答案,张云雷趿拉着拖鞋,重新倚回到床上挺尸。对哦,再开学就高三了。


  这段时间的温度天天都要在30度往上,从放暑假开始他就没有出过门,怕晒化了。早上起来,他站在镜子前抓头发,他妈瞧见了还特惊奇的问,“哟,哪个小姑娘约你啊,34度天儿还往外跑。”


  张云雷冲着镜子捯饬着头发,左看右看,“是我同桌,杨九郎。小姑娘得亲自来家找我,还能叫我出去吗?”


  “我要走了。”


  张云雷刚一坐下,还没缓过气儿来,脸热得通红一脑门儿的汗。听到这话楞了一下,“什么?”


  对面的杨九郎递给他张纸巾,叫他擦擦汗,又把手边的冰可乐递过去,“我说,我要走了,高三不在T城念了。我爸工作调动,我们要去B城了。”


  张云雷‘哦’了一声,吸了口冰可乐,长舒一口气。


  俩人沉默了半天。


  “你要不要吃甜筒?我看有活动第二份半价。”


  张云雷点点头,看着杨九郎站起来去排队。突然记起来小时候看过的情深深雨蒙蒙,书桓去当兵走的那一刻和杨九郎的背影重叠。


  “书桓!不要走!”


  等张云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喊出了口,周围的人都在齐刷刷的看他,杨九郎也一头雾水的回头。


  尴尬。张云雷捂住脸,试图缓过这一波。直到杨九郎把甜筒递到他跟前说,“依萍,给。”


  张云雷转着圈儿舔着蛋筒,特别像一种动物,杨九郎想了想,邻居家那只大橘猫舔毛的时候也这样。


  “你什么时候走啊。”


  杨九郎拿着纸巾擦掉了他蹭在脸上的奶油,嫌弃的扔到一边,“过完暑假再走,不急。”


  张云雷不太高兴的噘着嘴,“你走了以后谁给我带早点啊。”


  “……合着我就这点用处啊!”


  张云雷扭头看着窗外,一群穿着篮球服的男孩打外面经过,“不过你走了也挺好,以后打完球的一身汗味的球衣不用再扔桌堂里了,忒熏人。”


  “那你以后上课玩手机被老师逮住也不能扔我怀里了。”


  “嘁——”张云雷撇了撇嘴,“晚自习你睡觉谁给你盖衣裳来着!”


  提到晚自习,张云雷一下顿住。有一回晚自习停电,班里吵得不行,教室里黑黢黢的只有手机发着蓝光。杨九郎睡得正香不知道发生什么,那天晚上,张云雷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。只有那一次。


  谁也不知道,教室的最后排,他和他在牵手。


  “我谢谢您!六月三伏天儿没热死我!”杨九郎拿起根儿薯条塞到他嘴里。


  张云雷也不知道,班级停电的一瞬间杨九郎就醒了。


  又没有话聊了。张云雷拿着手机刷微博,杨九郎也打开手游玩儿着。半晌,张云雷把手机扣在桌子上,“要不,咱俩大学考一个地方吧。”


  杨九郎抬起头,看着他真挚的眼睛,毕业之后他就要去加拿大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

  “……我高考完,可能要去国外一趟……”


  张云雷又‘哦’了一声。掀开可乐的盖子,里面的冰块化掉了,怪不得喝起来都不凉了。


  桌上点的餐吃的七七八八,杨九郎说,要不咱去网吧,打联机去。


  俩人出了门,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掀回去,树上的知了像感觉不到热一样叫个没完。张云雷瞅了眼旁边的杨九郎,汗顺着后脑勺流进了白T恤里面,手攥着他的手腕叫他等一等红灯。


  听大人说,今年闰六月,夏天会格外漫长。


  张云雷想,除了热了点儿,也还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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